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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99 囚  (第1/1页)
    “醒了。”熟悉的气息紧贴着耳朵,陈杨的心突突直跳,有一瞬间他以为还在梦境中。    “把灯打开。”[br]    黑暗中,余迟起身,按下电灯开关。    光并不刺目,陈杨还是闭了下眼,然后看到穿着睡衣的余迟。    “做噩梦了。”余迟抚摸他苍白的脸,他回来时,他睡着了,但睡得不稳,像深陷困境。    “嗯,我梦到有人喊我。”陈杨握住他的手。    余迟没关灯,将他搂进怀里,听他杂乱无章说着梦里内容,轻抚他头发,到囚禁部分。    他手指一顿。    梦境历历在目,细节也清晰,但等陈杨回忆时,只剩下碎片,他会告诉余迟,是噩梦真实,这次主角还有他。    “是梦吧,你怎么可能囚禁我。”说完,自己都感到好笑,还真笑了,进一步发现余迟跟他不同频,都没反应,他抬头问,“在听吗?”    宽大的手掌放在头顶,压着他,陈杨无法看清他表情,只觉他的脸笼罩在光与暗之间。    “明天去看医生。”    “啊?为什么,不用去了吧,”听说去医院,陈杨心尖一缩,跟余迟说,“我已经好了。”    “你药快吃完了,去复诊,无大碍就停药。”    陈杨没再多言。[br]    蒋珂周末有手术,复诊安排在周三下午。    余迟请假不易,陈杨说自己去医院,到那天,还是余迟来接他。    有他在安心,弊端是哪怕遇到蒋珂出去,余迟也会陪他等,换他一个人,打道回府了。    大概四点,蒋珂匆匆走来,表露歉意,“去了急诊,有个气胸病人,十年高血压病史,突发昏迷,检查确诊胶质细胞瘤,叫我收治。”    “手术定了吗?”余迟坐一边,看他给陈杨检查头部,一边聊天。    “瘤体太大,手术切除,可能会脑干损伤,医生在跟家属说明风险。”蒋珂按在一处,问陈杨,“什么感觉?”    陈杨一愣,只顾听两人聊,差点忘了来看病,他说:“没感觉。”    “去拍个片。”    相比上次检查细致,这次感觉很随意。    当然这种态度好,如果医生仔细检查,询问,可能情况不太妙。    “上次见面,我感觉他好转。”蒋珂指着CT上的一块区域,“阴影消散,神经酸可以停了。”    余迟立一旁,细看几张影像图,良久,才说:“他记忆在恢复。”    他讲述恢复的事。    蒋珂听闻,以患者角度说“好事”,瞥见余迟神情,心思一转:“事到关头,又不想他恢复,要不再给他一针。”    余迟看向他。    蒋珂被他盯得如坐针毡,隔着玻璃窗,看眼陈杨,他躺仪器里检查,听不见他们谈话。    蒋珂继续说:“他恢复到此,是医学奇迹,不过,要不是你果断用药,他不一定苏醒……”    “蒋珂。”余迟打断道:“我不担心这事。”    蒋珂意识到是感情纠葛,不再追问,提起记忆恢复的事:“早先病灶发炎压迫海马,造成部分记忆提取阻碍,但通过熟悉环境支持,有患者会通过梦境忆起。”    余迟蓦然一顿:“梦中内容为真实发生吗?”    “可能经历过。”    余迟若有所思。    蒋珂接着说:“记忆是逐渐深入,在某个时刻抽丝剥茧般清晰。无论梦境抑或突然忆起,多为碎片式,里面有场景,人物,表情,语言,每一帧都如昨日重现。”    余迟说:“这是大脑保护机制,避免揭晓全部事实,主体身心受不住痛苦。所以,他记起一些,又没想起一些。”    “对。”    [br]    晚上去吃饭,陈杨饶有兴致看ct图,怎么看都黑乎乎的,说:“好像跟上次差不多。”    余迟:“……”    蒋珂笑:“不知无罪,但你看余迟,心脏都要被你吓停一秒。”    陈杨转头看余迟。    顶着他的目光,余迟平静道:“既然跟上次没区别,继续吃药。”    这次检查正常,蒋珂没开药,他说图像跟上次相似,不就变相指有问题得服药,简直给自己挖坑,陈杨说:“我都好了,不用吃药。”    为表图像不同,他硬找茬,挑出不同地方:“上次这块区域灰影不见了,多了一划痕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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