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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五章  (第2/3页)
我去摘点槐花回去做茶喝吧!”    也不等徐宛开口,百两便一溜烟的跑了。    那两棵相依相伴的槐树很高,百两撇下了背篓,将衣袍的下摆别进了腰带,借着两棵树缠绕的空隙,往上面爬去。    来到树下,槐花的香味便越发厚重起来,徐宛猛然间闻到这样浓郁的味道,不由得被呛得咳了起来,纪椟连忙摸出了手帕让他捂住口鼻挡一挡。    徐宛接了手帕却没用,略略习惯了一会儿也就不咳了,只是还有些气闷,担心的看着已然爬上了槐树的百两。    “你慢一些。”    “知道知道!”百两踩着粗壮的枝干,很是兴奋。    纪椟怕他累着,便牵着人去边歇边等了,离开一些后,徐宛心口也舒缓了不少,递过了帕子,纪椟却连手带帕子一同裹进了手里,“你拿着用就是了。”    “我带着的。”    纪椟默然少许,攥着他的手,再开口时,听来夹杂着些沮丧,“也不必连这种东西都拒绝我。”    徐宛不觉哑然,心里很是茫然,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了,怔愣了半晌,只道了声,“抱歉。”    纪椟这才抬眼看他,“阿宛,你不要说这些话,是我不对在先的。”    徐宛没懂,这不过一方手帕,纪椟即便是给了他,也是想帮他,能有什么不对的?他差点脱口问出来,却还是把话咽回去了。    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,纪椟说什么便是什么罢了,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,徒增烦恼而已。    “公子,这上面好高啊!”    “这也算高么?”百两一转头,便见杨刈像个鬼一般,冷不丁的出现在了身边,看着他一脸揶揄。    百两抿嘴,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,好声好气的回着,“当然算了,我这样鼠目寸光没见过世面的,高一寸也算高的。比不过杨大人上天入地,高瞻远瞩。”    杨刈冷笑,话是好话,偏生从这小少年的嘴里说出来,就显不出好来了,“怎么不装了?前两日不还像个鹌鹑么?”    你才是鹌鹑呢!百两暗自恼火,“我那叫与人为善。”    “哎哟,真是难为你了,你还会与人为善?”    “但凡是人都会啊。”百两一挑眉,看着杨刈突地笑了一下,“对不住,我忘了,杨大人好像不会啊。”    杨刈不禁咂舌,神色莫名。    “世人都说狼黠狐狡,不过禽兽之变终究止于兽性,如何能比人呢?”百两言笑晏晏,又意有所指。    杨刈气笑了。    这哪里是只鹌鹑,分明是只尖嘴鸡。    杨刈攀着树干,摘下了一串开得正好的槐花,猝不及防的扔了百两一脸,看着眼前人一瞬间暴起却又不得不忍的神情,开怀的笑了,“是不是很气啊?哎呀,可惜打又打不过,骂也听不懂,可别把自己给气坏了。”说罢,便跳下树去了,独留百两在树上气的直跺脚。    这个混账。    回到卧石苑,天已然擦黑,但路旁灯火处处,行人往来,并不冷清,反而显得有些热闹。    见了他们一行,也都像是见了熟稔的邻家,和善而热情的打着招呼,虽口称‘王爷’或是‘殿下’,从中却听不出惧怕,只有一腔温暖和气。    让人心生欢喜。    观澜小筑的门前,烛火柔和,映照着门前的石阶和小道,就连大门上的纹样都在忽明忽暗之中,有种别样的意味。    在树上的那一顿折腾,仿佛并没消耗了百两太多的精力,背着满当当的编篓,还有力气又蹦又跳的跑去砸门。    “到家了。”纪椟感觉得到徐宛脚步都虚浮了,整个人都倚靠着他才堪堪站住,他是没皮没脸的,但徐宛却不好意思被他一路抱回来,“累不累?”    纪椟低头问着,徐宛却愣愣的,不知在想些什么,“阿宛?”    徐宛倏地回了神,不知是听到他的话了没有,只是点点头。    纪椟凑过去同他耳语,“没人会瞧见了,我抱你吧。”    徐宛这一趟上山,属实是累着了,哪怕连原定的去处都未到,但这两年养病在家,的确是没走过这么久的路了。    “嗯。”他想着,也没什么吧,他们毕竟成婚了,就算亲密一些,也不会被人闲言闲语。    更何况,纪椟都说,【到家了】。    他已经不是徐家的大公子了,已经进了纪椟的家了,已经再也回不去了。    不论是他是否情愿,这以后也是他的家,只能是他的家了。    槐花色白味浓,绽开的花瓣宛如一只展翅的飞鸟,将稠密的花枝简单修剪后,插进了瓶中,青白相间,花香阵阵,摆放在桌上,远远望去,好似一棵缩了百倍的小树,从细长的瓶中探出了生机。    这一瓶,是百两在树上千挑万选出来的几枝,摆在房中与长在树上,是不同的乐趣。    百两,是个很贴心的孩子。    可惜那一只只素白的‘飞鸟’,不管如何振翼,都飞不出这一方天地。    纪椟洗沐后出来,看到的,便是那伏在桌上萧索而孤独的身影,与这和暖的屋子,明媚的春季,甚至是那瓶中绽放的生气,都格格不入的身影。    似乎翩然欲飞,仿佛转瞬即逝。    1    人生忽如寄……    他莫名觉得恐慌,只紧走几步,将人牢牢的锁在了怀里,感受着那清癯玉立的身躯,感受着那透过薄衫传递出的温度,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的存在,心底才终于松懈下来。    散落的长发在鼻尖摩擦,药味萦绕,纪椟平静的笑了。    “王爷?”    “早些睡吧,累了一天。”纪椟隔着发丝在后颈落了一吻,怀里的人顿时瑟缩了一下,“养好精神,我们明日去骑马。”    腹部还扣着纪椟的双手,徐宛有些不知所措,但听到骑马,又不由得高兴起来,轻声回应,“好。”    直到睡下了,他才觉出了一点不对劲,不知道是否被他影响,纪椟远没有初见时那样活泛,与口无遮拦了。    变得小心翼翼,变得少言寡语。    不该是这样的。    成婚本是喜事,却因他,变得如此不详。    1    【我见你第一眼,就觉得喜欢。】    为什么偏偏是他呢?    若是旁人,这或许能成一桩美满的姻缘。    “怎么还不睡?”随着呢喃声而来的,是缠覆在身上的臂膀,和颈间温热的亲吻。    他今年二十有二,一直拖着不成亲,就是不想拖累好人家,不想为一己之私,让好端端的姑娘为他守寡。    那,纪椟呢?    纪椟也不必守着他才是。    即便是赐婚,他死后,纪椟也可以续娶的,哪怕不能人道,纪椟对人也是好的,两个人相互扶持,也能长久的走下去。    总比抱着他这样一个,随时会撒手而去的,要好得多。    “阿宛?”    1    “王爷,是喜欢我什么呢?”若只是这副皮囊,天下何其之大,总能找得到相似的。  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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