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(第1/3页)

    一晚过去了，离案发时间和星期六更近一些。

    张小姐教我怎麽听取纸人回报，它们敬礼四十五度就代表没事，举手礼表示有状况报告，没反应可能碰到水，记得用吹风机烘乾。

    「大帅哥，你没学过法术？」

    「我太强了，没那个必要。」

    「可以学来防身，才不会被人暗算。」她把毛笔点了点朱砂，想了几个简单的小法咒给我，完全不听人劝。

    「徐英宁会不会暗算你？」

    「怎麽可能？阿宁敢做坏事，我第一个打Si他。」张小姐挥舞拳头，看她开玩笑的样子，就知道她全心信赖徐经理。

    「我曾经也这麽认为，还是被暗算得彻彻底底，所以学了也没用。」

    张小姐劝我别那麽悲观，还是来听纸人报告，做点正事来转移负面情绪。

    报告一：基层医护人员被减薪是因为院长挪了医院的钱去喝花酒。

    报告二：虽然院长不来工作很可恶，但他来又会妨碍工作，还不如不来。

    报告三：院长得罪的大老不计其数。

    报告四：拜托，快下台，不过小儿子要留下来。

    「你做这什麽纸人？搜集的全都是八卦。」

    「不然住院住那麽久，我都快无聊Si了。」张小姐毫无反省之意。「你那白哥哥声名b他父亲好太多，他们又感情失和，才会加倍受到妒忌。」

    「然後呢？揍他父亲一顿？」

    「这不错，我喜欢。」张小姐惟恐天下不乱，但我是和平主义者。「纸人们搜集到的资料显示，明天有两场手术，在白天，恐怕要麻烦你亲巡一趟。」

    当天，白旗笑咪咪拎着一枚失踪的纸人到我面前，问我最近在忙些什麽，我乾脆问他明天的手术能不能取消，因为怪力乱神的道士说会有危险。

    虽然他是庸医，但毕竟是这家医院的主治医生之一，靠着他几通电话，一场可以延期的手术就成功解决掉。

    「另一个是我的患者啦，你放心，我宁可烧Si自己，病人也不会有事的。」白旗摊着双手，哈哈笑道。

    「这种话，谁放心的了！」

    结果隔天一大早，我就穿着手术衣在急诊室外站岗，每个经过的护士小姐都会过来问好，加上一句：「弟弟，来陪哥哥工作呀？」

    同时在房外的还有病人的丈夫和五岁nV儿，小nV孩似乎明白她母亲面临生Si关头，绷住小脸。她的父亲魂不守舍，我只能去安抚她。

    「meimei，你怕不怕？」

    小nV孩抿住唇，微微摇头。

    「我mama之前也在这里动手术。」我拉了拉她的发辫，她没有抗拒。

    「真的？」

    「我很喜欢我mama。」

    「我也是，mama煮的饭最好吃了。」

    她才说完，她的父亲就捧住脸啜泣。

    「你先去安慰爸爸。」

    她很乖，立刻跑过去抱住父亲的小腿，成功止住男人的眼泪。

    她的父亲说要去买早点，请我帮忙看顾他nV儿，我欣然应允。

    「大哥哥，你mama会不会痛？」

    「手术之前会麻醉，麻醉就不会痛。」

    她似懂非懂地点头，望向紧闭的手术大门。

    我母亲是国中老师，带着人类社会中最叛逆的生物，教过的学生总是会回来看她，连续三年拿过优秀教师的奖章，拉回将近百名差点踏进不归路的孩子。她说在她人生最低cHa0的时候，是学生鼓励她再站起来，她想把这份心回报给社会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是在学校被气昏的，她处罚一名带头欺负穷苦学生的优秀学生，家长来学校，不分青红皂白地骂，骂她生了一个没出息的儿子，还敢站在讲台上误人子弟。

    我妈脾气很好，但她一向护短，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我是杂种还是垃圾。连她那个好不容易交上男朋友只嫌过我不长进，她就把人甩得乾乾净净。

    当时她一口气喘不过来，就昏倒了，并发一连串的病症，让人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那个肇事学生後来有来病床边道歉，我妈要是醒着，应该会原谅他，但我不原谅。他以後还有机会遇到愿意帮他改正过失的老师，可是我只有这麽一位母亲。

    她Si了，屏护我的天地瓦解开来，不会有人再像她这般全心全意疼惜我。

    「大哥哥。」

    「嗯？」

    「我什麽时候可以带mama回家？」

    「手术结束，如果你mama的身T没有问题，就可以回家了。」

    孩子不禁露出笑容，我m0着她的小脑袋瓜，老天保佑。

    约莫半个小时後，有脚步声接近，我以为是她的父亲，没想到是穿着风衣的陌生中年男子。那人神sE异常，不像是正常人，我立刻把小nV孩揽到身後。

    「林医生在这里吗？」男人一说话，满口酒气溢出。

    「meimei，捂住眼睛！」

    我cH0U出左腿骨，化做长枪，挑开他扔来的保特瓶，往男人那边飞洒而出，气味是汽油。

    随後我扔了七八只纸人出来，却在出急诊室长廊的转角，一个个化成灰烬。

    张jiejie，出事啦，你的法术也未免太不可靠了！

    「我被林医生害惨了，他保证治得了，我现在却拖着一身烂病，家里人都不要我了！」男人哭着，拿出背包另一个保特瓶。

    「哪个林医生？」

    「林扬名！」

    「你弄错人了，快滚！」

    我扔出指骨，cHa住男人的手腕，他却反常地感觉不到痛处，扔了第二个汽油弹，好在他醉到不知道怎麽点火。我叫小nV孩躲到椅子下，飞身过去打昏构成公共危险的醉汉，却看到长廊外蔓延过来的火势。

    张jiejie，你的防火结界咧！

    「黑旗弟弟呀──！」

    我看到一名疑似古装青年飞奔而来，手持弯刀，脚踩碎花步，那记飘渺的生魂一赶到，我就赏他一记拳头。

    「你怎麽可以打nV人？」青年捂着脸，嗲声嗲气假哭着。

    「你谁啊？」

    「我是……」他顿了下，m0了m0平坦的x膛。「我是张大哥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