象蛇_第二十八章 为母则刚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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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十八章 为母则刚 (第1/2页)

    贺君旭随京兆尹去了衙门,他英姿凛然,比那京兆尹更像青天老爷,进门就气势汹汹道:“快传雪里蕻那混账出来和我对质!”

    京兆尹呵呵一笑,语气绵里藏针:“雪将军昨夜受辱,呃……遇袭,如今身体和精神都不大好,尚不能见人。”

    “既如此,你叫我来一趟作什么?”贺君旭脸色不悦。

    他长相凶鸷,稍皱皱眉便带来巨大的威压。京兆尹讪笑着后退几步,走到官椅上坐下,与他保持了距离。

    “雪将军已将证据提交本官,”京兆尹拿出一块玉牌向他展示,“这是雪将军从那狂徒身上拽下来的一块玉牌。”

    玉令牌是王公贵族间流行的一种随身信物,作为其身份的象征。虽没有官方效力,但私底下亲信们都默认是见之如见其人。

    这块玉牌由黑青玉制成,约巴掌大小,通体玄黑透亮如墨,上面以小篆阴刻着八字:

    平安侯府

    世子靖和

    贺君旭一时没有说话。京兆尹见他沉默,气势便猛然上涨。他挺直了腰,问:“这是贺将军你的玉牌,对吧?”

    贺君旭摇头,从腰间拿出佩戴着的玉牌,“这才是我的。”

    那同样是一块上好的黑青玉,正面刻的是“平安侯府豫州贺氏”八字,背面则刻着家训“当仁不让百折不移”。

    这是贺家家主代代相传的信物。

    “本官已传召过为你们贺家雕刻玉牌的工匠,他指认出雪将军拽下的这一块玉牌乃是你尚为世子时的信物。”京兆尹摸着下巴,“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,一个人可以同时佩戴两块玉呢?当然只是一种猜测,不一定对。”

    贺君旭被他的阴阳怪气的话堵得无言以对,只好转而仔细端详京兆尹手上那块玉,试图找出些端倪。

    半晌,他终于皱了眉。

    “它确实极像我旧时用过的玉牌,”贺君旭道,“但那玉牌早已丢失了。”

    京兆尹挑了挑眉,“哦?你丢了,然后它便出现在雪将军的手里,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?”

    “七年前就丢了!”贺君旭没好气道。

    “可有人作证?”

    贺君旭一时失语。

    玉牌丢失时,正值贺君旭父亲重病,且边境战事一触即发,他每日不是忙着军机要事,就是忙着求医问药,哪里抽得出空来找?何况他那时从病榻上的父亲手上接了家主的令牌,也不再需要原来作世子时的信物了。于是没多久,他连自己玉牌丢了这事都忘了,自然也没有和旁人说起。

    京兆尹摇摇头,“贺将军,你说的话,全都无凭无据,这可叫本官如何相信你呢?这样吧,你要不说说昨夜雪将军遇袭时,你究竟在何处作何事?”

    贺君旭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,他自然不能说他在楚颐处的荒唐事,只得撒了谎:“我自宫宴回府后便回房歇息了。”

    “回府歇息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京兆尹身体放松下来,闲适地靠在官椅椅背上,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:“昨日宫宴里,几位武将喝得不过瘾,结束后便相约在点绛楼再喝一轮,白小公爷便托书童来贺府找你,据书童所言,你昨夜可不在自己房中。贺将军,你若真的问心无愧,何以要说谎?”

    昨夜在贺君旭院中值夜的侍从是庾让,然而今早保定府发生了一宗官银失窃的案子,庾让天没亮便随严燚一同外出追查,至今未归,自然也未能禀告有人在夜里找过自己喝酒。

    这位京兆尹曾说,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。

    确实,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?

    贺君旭立即反应过来,自己被阴了。

    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贺君旭被扣留在京兆府之后,整个贺家当天都睡不着觉。

    “那个雪里蕻,之前还以为他是好汉,我算是看错他了!”

    贺茹意在自己院子里气势汹汹地为自己侄儿喊冤:“君儿是平定天下的名将,又承了侯爵,皇上都想把女儿嫁给他,他能看得上雪里蕻那个大粗老爷们?”

    程姑爷连连应声:“对,男人怎么可能喜欢男人!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他们的儿媳裴氏心直口快,马上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:“小叔快而立之年了也不娶妻,他前半生又一直和军营的汉子在战场同生共死,没准就是有断袖之癖呢?”

    贺茹意愣在原地,结结巴巴道:“这,这这这……不能够吧?”

    程姑爷见她的脸吓得一时红一时白,连忙给她顺气:“不管男风北风,君儿是磊落之人,肯定不会做这等事情。”

    贺茹意反应过来:“对对对!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裴氏一边思考一边说,“小叔子喝醉了酒,说不定就一时糊涂了呢?”

    贺茹意又愣住了,扯着程姑爷的袖子求助。

    程姑爷磕磕绊绊道:“就,就算是糊涂,也肯定是被雪里蕻那个狐狸精勾引的!”

    裴氏继续刨根问底:“可是哪有这么彪悍的狐狸精啊?”

    “哎呀你可别再可是了!”程姑爷连忙使眼色让儿子把裴氏拉走,“咱们正当着管家,赶紧好好想想怎么把君儿弄出来才是正经!”

    贺茹意的儿子将媳妇牵到一旁,提议道:“那个京兆尹蔡大人是白老公爷的门生,我们出点银子,请他出面去疏通疏通关系,再给雪里蕻一点钱,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。”

    大家都觉得这法子可以一试,程姑爷捋了捋须,踯躅道:“只是……我们拿不出钱来啊。”

    如果一定要钱,贺府当然还有不少家底。除了各院的体己外,大部分是田契地契和食邑上交的粮食布匹,粮食布匹一时卖不出大价钱,商铺田地要卖的话又必定瞒不住府中众人,唯一能用的便是库房的银子。

    贺家还未分家,按理这笔钱也确实应从库房公账上出,然而贺茹意先前挪用公款收购馥骨枝,又将钱赔了个清光,现在他们处理日常开支尚且捉襟见肘,如何有钱疏通关系?

    裴氏建议:“那位象蛇好歹也是小叔名义上的母亲,咱们得从他手上撬出一笔钱来!”

    “他?君儿被捕,估计他现在在房里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。”程姑爷冷冷说道,“他向来爱倒贴娘家,到时又借口说把体己都给了他哥还赌债,咱们谁也奈何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若太夫人出面,我不信他真敢不拿钱!”裴氏蛮横道。

    “闹大了,只怕那象蛇把我们亏了八千两的事情供出来,”贺茹意儿子摇摇头,“依我看,如今咱们要钱,唯有从那个要为儿子脱罪的孔老爷那里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,一家人的目光都聚到贺茹意身上。为孔老爷的儿子找关系这宗生意,大家本都有意以此筹钱周转,只是贺茹意一直纠结,才悬而未决。

    贺茹意脸色晦暗不明,半晌,她沉声说道:“大哥去世前,我在他病床前发过誓,要待君儿如己出。如今君儿遇劫,好……老娘豁出去了!”

    她说完,便径直回了房,一夜紧闭着门谁也不见。

    翌日,楚颐一早便咳嗽着向贺太夫人请安,他昨夜笑得一晚上睡不着,顶着两只黑眼圈正好装柔弱,一边假惺惺地为贺君旭之事忧虑,一边又果然说起自己大哥欠下巨额赌债的事情来。

    不多时,贺茹意也来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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